魏昭道:“我有些事儿要离开一下,要不你们先盯着,用不了多久。”他还记得要给青瑶找个丫环的事儿,自然是越快越好。往城西走有条街道,那里总是会聚着一群找活儿做的人,里面就有可以做丫环的。本地人如果想找活儿做,也会去那里等着雇主寻人。魏昭第一次来,打听了一下路,倒也容易找。他一来就有个姑娘凑上来,“这位公子想找丫环吗?我一个月只要一两银子。”话未落音,便有一个姑娘抢着道:“找我,我八钱就好!”先搭话的那姑娘就火了,“我先看到的!”另一姑娘也不示弱,“我便宜!”这两人正吵着,又有姑娘凑过来,“我要七钱就好,雇我吧!我娘病了,急着用钱呢!”她话刚说完,之前的姑娘立刻揭穿她,“你娘不是早几年就死了吗?不要脸!”这一群人吵吵嚷嚷的,魏昭只觉得心烦。他想给青瑶找个心思单纯的,只干活不惹事最好。这几个显然都不合适。他摆摆手,那几个姑娘却还不肯放弃。他直接道:“我只能出一钱。”几个姑娘白了他一眼,四下散开了。魏昭在人群中环顾着,光是看面相,他实在是不好选。正看着,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回过头,看到一个男人正冲他笑着,说道:“雇我吧公子,我能干活儿,给吃的住的就行,钱少点儿没关系。”魏昭摇头,“我是给我阿姐找丫环,你是男人不合适。”那人一拍手,“那可太合适了!我不是男人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下身,“割了的,不信公子可以验看。真的,割得干干净净。我比那些丫环们力气还大些,能干力气活儿。”魏昭疑惑道:“你不小心……受了伤?”那人摇头道:“不是啊,我自己割的。”魏昭更不解,“为什么呀?”那人道:“之前宫里招太监,我反正也穷得活不下去了,就想进宫碰碰运气。我想着自己割干净了,他们不用割了,能优先用我。”说到这里,他叹了口气,“没想到我看到的消息是半年前的,去的时候早就招满了。”魏昭:“……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人。【这人大概就是能被系统认定的“笨蛋”吧?】【本系统认定,此人是笨蛋中的笨蛋,太笨了!】魏昭倒觉得这种笨蛋还挺适合照顾人,他跟太监没有区别,照顾青瑶倒也没问题。便说道:“你跟我走吧,先试着做两天,若是听话好使,我姐姐觉得满意,便留下。”那人喜道:“我听话的,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,绝不多话。”魏昭叹了口气,“好吧,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叫余喜。”魏昭还得回大理寺,给了余喜一个地址,让他自己去找许大夫。余喜乐呵呵地道:“放心吧公子,我一定会伺候好大小姐的。”说着,麻溜儿地跑开了。魏昭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已是快到晌午了,叶成德还没有走,正搂着林瑛在那安慰着,看起来已经和好了。林远的夫人也来了,他父母早亡,也没有孩子,家中便只有这么一个夫人一起生活。林远这一走,他的夫人哭得肝肠寸断,几乎晕过去。谢孝林让人送了饭菜来,但林夫人只顾着悲伤,并没有怎么动过。魏昭回到内厅,谢孝林正在跟一众下属讨论案子,他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听。谢孝林道:“仵作验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,林远身上有两处剑伤,其中一处致命伤在心口之上。他生前与凶手有过交手,但是凶手武功比他高上许多,很快就被刺中了要害。从他的表情来看,凶手一定有着让他极为震惊的身份。”“凶手绝非临时起意,林远的身边一直有两名武功高强的近卫,出事那天,其中一人家中有事告了假,只有一人陪同,凶手已经盯林远许久了,才找到了这个可乘之机。那名近卫倒是没有死,但是受了重伤,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。”“极有可能是仇杀,大家好好翻翻以前林远核对过的案子,尤其是那些因为他而改判的案子,这里面很可能就有凶手的线索。”一般来说,负责办案、审案的是大理寺,刑部的职责是对各方的卷宗进行核对。普通的小案子地方的衙门就能审,能被大理寺审的案子通常比较特殊,这些案子审过后通通都要上报给刑部,刑部有权对任何案子的审判提出质疑。林远当了二十多年的刑部尚书,他这人办事认真,经常会对上报的案子提出质疑,因为他的质疑而从无罪变有罪,甚至被判死罪的也不少。这其中定有人怀恨在心,想要至他于死地。刑部送来了一大堆的陈年卷宗,倒真够忙上一阵子的。魏昭就坐在书案前翻卷宗,直翻到天快黑了,连信凑过来道:“要不咱们去凶案现场再看看?”魏昭道:“寺丞已经勘查过了,文书写得很详细。”连信嘿嘿一笑,“我的官比寺丞大,你猜这是因为什么?”
魏昭道:“你爹官大。”连信咳了一声,不满地道:“当然是因为我比较厉害!寺丞在勘查的时候说不定有所遗漏,要不咱们再去看看?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,光在这里翻卷宗也不是个事儿呀!”魏昭道:“可是寺丞明明写得非常详细,连地上有几块砖都写了。”连信道:“以我多年办案的经验,凶手在犯案后有极大的可能性还会回到现场。眼下咱们的人都撤了,说不定凶手还会回来看看呢!”魏昭看卷宗看得眼睛酸痛,便道:“好吧。”跟着连信出了大理寺,转过几条街,便来到了当时林远遇害的胡同里。这里地处偏僻,却是林远每晚回家的必经之路。此时天刚黑,魏昭和连信一起进了胡同,远远看到一人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