邮轮在越南沿海的一个小渔村停了下来。
按照原定的路线,从基隆出发,经过胡志明市、吉隆坡,最後会抵达澳洲。
「所有人下船,休息两个小时,一点十五分开船。」传令员说。
我和一名船上认识的先生一起下了船。之前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起过,他是一名警察,有事要来东南亚公g几天。听他的语气,似乎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,多半还是想藉此放松心情居多。
我就简单多了。我是一名作家,之前因为疫情的关系,好几年都待在国内,现在有机会,便想出个远门走走。像邮轮这样缓慢前进、四处停靠的交通工具,倒是正合我意。
落地时惯常有一道检疫的流程。不过看当地官员的态度,显然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打发过去。轮到我们时,那位先生随口问了一句:「两位有什麽打算吗?」
「还好。两个小时而已,也不知道能g什麽。」量过t温,我这样回答。
「去我们镇中的剧院看看吧。沿着大街一直走,十分钟就到了。」
我点了点头,感谢他的建议。
「要不要去吃越南河粉?」警察先生说。
不过事实是,并不是在越南就一定会有越南河粉。我们走了两条街,没看到越南河粉的摊子,反倒是卖海鲜渔获的有不少。走一走,眼前出现一栋气派的洋房,上面写着「冥神剧场」四个字。
「那个官员说的剧院是不是这里?」心里好奇,我二人便走上前去。
门票刚好一人一美元。里面的位子是阶梯式的,就像一般的电影院那样,可以容纳差不多一百人。似乎是因为那个官员介绍的原因,我在其他座位上还看到许多同船人的身影。
我们挑了後方靠右的位子坐下。没隔多久,演出就开始了。
故事的时间点在某个一百多年前的夏天。当时渔港的船老大,像过往的传统一样,在出海的前一天,宰了牛羊等牲畜,预祝这次航行也能满载而归。然而晚会举行的当晚,一阵暴雨浇熄了正中央的篝火,此番天变随即引起了随行船员的恐惧。
「冥神开始作祟了。」那些人信誓旦旦地说。
「胡说八道!根本没有什麽冥神,只有天主,天主会在天上保佑我们!」一个隶属天主教的白人牧师,忍不住喝斥道。「阮老大,再生一次火。」
阮老大心里也有些畏惧,然而洋鬼子的命令毕竟不好违抗,只好y着头皮将篝火又生了起来。这次篝火很顺利地燃起,没再有意外发生。「魔咒破除了!」白人牧师在熊熊火焰前,得意洋洋地大喊。
船员们似乎也就此松了一口气。然而在所有人准备入睡的时分,又一个突发事件发生了。「阿毛被冥神附身了!他原本还好好的,突然就倒在地上,开始不断颤抖、口吐白沫…」隔壁的室友歇斯底里地说着,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。
牧师检定过後,确认了这只是普通的「羊癫痫」。然而他的安抚并没有带来什麽效果,一石激起千重浪,整座小镇已经不再平静了。
不过日子始终要过下去。在事情发生的隔天,「旭日号」依旧按计划扬帆出航。
这时剧院的银幕突然暗下来,灯光亮起,照在舞台演员的身上。一个穿着牧师服的白人y道:「神圣的光辉逐渐远去,这是注定不平静的旅程。冥神肆意c弄着权柄,在他的领土上,所有人皆是奴隶。那些愚鲁的凡人,魂魄被禁锢於此,永生永世为他所用;至於敢反抗他的人,则将遭受烈火焚烧之苦。主啊!您怎能忍受你的子民受此苦楚!」说完这句话,他的脸se瞬间变得极其狰狞:「作孽!你这个祸国殃民的伪神,必将受到报应!」
灯暗下来,银幕的画面开始继续播放。我一时仍惊魂未定,刚才那人的指责言犹在耳,那种眼神与厉se,彷佛就是在对着我说一般。
「真可怕。这个戏院果然有一套。」警察先生朝我低声说道。
「嗯。」
「旭日号」的航行在第一天就遇到了阻碍。久未替换的前帆,遭海风一吹,一下便裂成两半。「怎麽回事!」阮老大惊怒交集地看着他的手下。
虽然粗心犯事的水手很快被罚去洗三天的甲板,然而他造成的失误已经难以挽回。因为那些备用汰换的物品当中,恰好就少了前帆。
第二天的航程同样不顺利。由於掌舵手的失误,船只与原订的路线足足偏差了十里,已经远离了适合渔猎的海域。掌舵手原本打算掉头,然而……。
「既然到了这里,那就继续走,去h金海域。」如果要校正路线,会耽搁到将近一整天的行程;而h金海域虽然距离较远,渔获资源却是更加丰富,以现在的情况来看,倒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「右满舵,往东南方向前进。」
後续的几天倒是一如往常。然而船上开始有一些流言蜚语传了开来:因为据传南方是冥神的大本营,冥神向来喜怒无常,说不定便会就此降罪於众人。船员们人心惶惶,使得本就艰难的旅程又平添了许多变因。阮老大无奈之下,只好同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