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更白皙,与下半张脸之间,有细微的色差,只是他从未留意过。若玉望着眼前的人,曾经午夜梦回,在他心里珍藏、萦绕、不敢将思念说出口的人。
“嫣然,你也好看。”若玉脱口而出,他一直这样觉得,便不自觉得把所有的温柔和守护都给了她。
什么十三戒,什么宫规,若玉忽然懂了为什么有人明知要受如此严重的责罚依然明知故犯。
“那你想不想尝尝,我的嘴唇是什么味道的呢?”陆嫣然一手托腮,贝齿咬着下唇,松开,似乎弹在了他的心上。
“若玉哥哥,你是在不好意思么?那就别怪……我欺负你了。”
若玉一怔,看着栖身在自己身上的心爱之人,有些后悔之前没看过那些离泽宫严禁流传的画本。
据说画本上画的人能得人间大和h谐的不二法门。
不过也有师兄弟以讹传讹地说,画本上画法门,也不必刻意去学,到了那时那刻,便可以自己领悟。
若玉从没听过这世上有哪种武功可以这般神妙,竟可以无师自通,简直不可思议。
那就,只能被欺负了……
一吻落下,没了面具的阻隔,所以不再是蜻蜓点水,点到为止。
欢愉、纠缠、索|取……
原来,果真可以无师自通!他从懵懂地回应到主动索|取更多……不知疲倦、也没有尽头。
周遭的一切不再有意义,不再重要。
方寸的天地间,唯有此刻。
“别人万万不得欺负你,若是有人欺负你,我必然千百倍报复回去!”
但若是嫣然要欺负他,那他便只能创造条件,让对方更方便动手了。
——这幻境并不只是虚妄,而是你的心之所想,你看到的,便是你的欲望……
若玉抚摸着脸上的一道伤疤,如今已经结了愈合,但是即使是离泽宫的伤药,也免不了脸上留下了一道疤。他不知这是不是行刑弟子的无心之失。但对于离泽宫弟子而言,在外人前都要带着面具,脸上有无伤疤其实也并无区别。
两位宫主没有赐予他新的面具,这并不是说离泽宫穷到没钱再做一副面具,而是他已经有违宫规,在两位宫主和其他弟子眼里有如死人,是否再戴面具,已经没有区别了。
“若玉,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……”这是副宫主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,副宫主的眼神透过面具,却足够让他身体一颤。
副宫主没让他立时受这十三戒的责罚,不过是因为副宫主不想现在就折了他这颗棋子——他功力不比司凤,是否能从十三戒中活着出来都是未知之数。或者,活着人即使活了下来,也成了一颗废棋,这并不是副宫主想看到的。
不过,这样也好。至少在死之前可以再见她一面。本以为上次已是诀别,此次不死,多出来的时间就像偷来的,当好好珍惜。
二人再遇,是在天虚堂,陆嫣然卧底的身份败露,若玉见到她时,她正捂着胸口,嘴角已经有了明显的血迹。
“嫣然……”若玉蹲下身去,查看她的伤势,若玉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。
原来,她不止不是点睛谷弟子,还可以混入天虚堂……
他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陆嫣然的。也许是初见,也许是见她故意耍一些小计策时候,在他眼里,她灵动可人。与她相处的每分每秒,都是那么快乐而且难忘。
也许是因为之前被繁琐的宫规压抑太久……
“若是说得清为什么喜欢,便不是真的喜欢了。”这是他在给司凤上药时,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璇玑时,司凤的回答。
他当时并不懂,如今,方解其意。
后来,他知道,他喜欢的嫣然,原来竟是好友的灵兽——一条银色花纹的蛇……不过也正是因此,司凤可以为她疗伤,她如今也已经无碍。
无碍就好。若玉心想,看她无碍,自己多少可以安心了。
但若玉发现,他突然舍不得死了,从前是因为妹妹——那是他唯一的亲人。
而今,心里有了牵挂,活着,更是可以多看喜欢的人一眼。
副宫主本有意栽培他成为离泽宫最优秀的弟子,但天赋这东西并不是可以用努力代替的,所以副宫主命他跟在司凤身边待命。于是,他们成了朋友,一同练功,一起下山历练……他早就把司凤当作至交好友,而不是监视的对象。
可身为棋子,个人喜怒哀乐,甚至是希望守护朋友和爱人,不过是奢望罢了。
“陆嫣然她不是天虚堂奸细!她一直忠于司凤。”因为他在众人面前为嫣然和司凤开脱,副宫主的不悦,他不得不承受。
失了面具还没受十三戒的,说起来这待遇,司凤都比不得。但他知道,妹妹的死或和他自己的死活,无一不像蚂蚁一样弱小,都不过是副宫主一句话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