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昊感觉到掌下这只亚兽乖了不少,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耳朵:“你看起来真不像只亚兽。”
废话,我是人啊。殷远在心里流泪。
可恶,裸奔的世界就是这一点不好,他又感觉到身後有个东西在顶着他。他再生气,此时也只能服软,以免哪一天屁股就保不住了。
幸好这只大型猛兽似乎也没真的打算要做什麽。
少昊顺了顺亚兽的背,自以为已经把亚兽的情绪给安抚好了,又说了族长交代的事:“晚上有个宴会,你也要出席。”
都这样说了,殷远也知道自己拒绝不了。但他毕竟是一只柔弱的亚兽,总有一种去以食物的身分去参加老虎们的食肉聚会的感觉。
殷远问了出来:“你们会吃亚兽吗?”
少昊以为他是害怕了,一种身为雄性保护雌性的责任感油然而生:“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就行。”
殷远却误会他的意思了。这群食人老虎,果然会吃亚兽啊。
到了晚上,白虎族的兽人们齐聚在部落的空地上。
说是宴会,其实就只是大家聚集在一起吃喝玩乐的意思。只不过兽人的生活单纯得多,所以三不五时就会有一场小聚,如果是遇上狩猎丰收的时候,这样的宴会甚至可以长达数天数夜。
兽人与人类毕竟还是不同,他们没有神只的概念,会懂得敬天畏地,遵循自然法则,却不会对超自然产生崇拜的情绪。兽人们崇拜的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的象徵,只会崇拜眼前所见的强者。在白虎族里,就是白虎崇拜,显而易见的,他们崇拜与尊敬的对象自然是一族之长,其次便是白虎之子,少昊,并将白虎的血脉视为是重要的传承。
殷远突然觉得大自然还是很公平的,近亲交配虽然有很多基因上的缺陷,但万中挑一,总会有那麽一个血脉强大的基因存在。只不过白虎这一族延续至今血脉已经越来越缺稀了,眼前这个男人便是自然法则下的宠儿,也难怪白虎族人会对他未来的子嗣寄予厚望。
而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,少昊正在努力把自己装饰成一只孔雀。
爱美的观念不仅人类有,动物也有,只不过目的与表现方式不同而已。少昊发现亚兽正痴迷地看着自己,心情大好,不自觉更加挺起胸膛,叫了他一声:“过来。帮我挑挑看哪一个好。”
殷远其实是在思考,只不过他这张清秀漂亮的脸配上这副表情,某些时候就很容易让人误会。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,看见兽包里大小不一的齿骨,问道:“这是什麽?牙齿?”
少昊骄傲地说:“战利品。”
兽人的爱美之心便是将他们的战利品挂在身上,也不管搭配得好不好看,一股脑儿全挂在身上就是了。战利品是战士的象徵,在猎杀强大的猎物之後,就会割下牠们身体的一部分来作为装饰,这同时具有示威及震慑外敌的功效,让别的部落不敢随意侵犯他们的领土。而在这种聚会上,也是战士们展示自己的好时机,便於求偶。
殷远看见兽包里有一颗牙齿长得很奇怪,像是鳄鱼的牙齿,却又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,重点是,光是这一颗牙齿就有他的掌心大,由此可以想见这生物的体型该有多大。这什麽?史前巨鳄吗?
少昊看见他拿着那颗最大的牙齿,露出了一脸“你真识货”的表情,骄傲之情溢於言表:“这就是鲸噩。”
“鲸噩?”
少昊简单叙述了一下这种生物的外貌及凶猛性格。殷远总结了一下,以他能理解的情况来说,就是像鲸鱼一样庞大体型的鳄鱼。
少昊还在淘淘不绝道:“牠们的皮很厚,我们的牙齿很难撕开牠的表皮……最後是不断咬在牠的伤口上,才把牠咬断气。”
其实鳄鱼本身就已经够恐怖了,更不用说像鲸鱼一样庞大的体型。但殷远此刻是在想别的事,他在想,兽人部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?明明不是自己的狩猎圈,也能猎食别的野兽?简直像是人类一样。
殷远又好奇问他:“你们狩猎的时候是跟族人一起的吗?不是单独分开?”
“有时一起,有时分开,要视猎物的体型大小以及难不难对付决定……碰上鲸噩也是意外,为了捕捉它,我们也损失了不少族人……”在狩猎时产生伤亡是常有的事,兽人们不会因此退缩。只是少昊看这只亚兽好像不怎麽讶异的样子,要知道,鲸噩可是传说中的物种,不是谁都能轻易见到的。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不透这只亚兽的想法:“你见过鲸噩吗?”
“嗯……也算是见过吧。”动物园里不就有吗?虽然殷远对鳄鱼没有什麽好感,但多少能想像出来这生物的样貌,皮糙肉厚,牙齿又锋利。
但殷远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,已经让少昊讶异起来,暗暗打量眼前这只亚兽。
他们只不过交谈了一会,帐篷外已经有人在催促了。
殷远还以为少昊叫自己过来是要帮他配戴的意思,拿着鲸噩的牙齿问:“这东西该怎麽戴?绑在身上吗?”
没想到少昊居然回答:“对。